免庖丁

专门负责脆皮鸭的品鉴。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3】(魔法AU)



Ray还泡在浴桶里的时候,Katto已经大剌剌地走了过去。

他把法师搭在屏风上的衣物一件件捡了起来,细致地搜了一遍,发现他确实没有藏匿任何法器。

他的目光投向浴桶里的法师。

也许是为了自证清白,法师干脆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双手张开,还挪动了一下身体,好让他看个透彻明白。

因为已经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他苍白的皮肤有些发红。

与针对法师普遍的成见不同,这具身体并不瘦骨嶙峋,相反,对于法师来说,他的肌肉已经算是相当发达。流畅的线条下没有多余的脂肪,薄而且均匀的肌肉层包覆着瘦削的骨架,看上去纤细的腰肢两侧,是清晰可见的人鱼线。法师此时在浴桶里站着,周身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意,让这具躯体看起来简直增添了一丝诱人的味道。

Katto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他没有佩戴任何耳饰、项链或者戒指。对于法师来说,这些小物件往往也有附魔,不能掉以轻心。

“你的手臂,”Katto指着他的左臂,“这是什么?”

法师抬手,看了看自己左臂上的纹身,被繁复花纹包围的五芒星。

Katto盯着那三个图案,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是否遇到过可以拿纹身当作武器的法师。

“这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法师对他歪了歪头,“要解释圣白议会的阶级和职能就说来话长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说给你听,但现在水温刚刚好……”

Katto瞪了他一眼,出去了。

叫做Ray的法师足足泡了半个钟头才出来,擦着头发走到矮几前坐下的时候,Katto已经等得相当不耐烦了。

“肉都凉了!快吃!”半兽人对他呲了一下獠牙,看着法师忙不迭地抓起一把餐刀,开始从烤羊腿上面往下片肉。

他有点惊讶地看着Ray把带着一点血丝的羊肉往嘴里塞着,脱口而出:“我以为法师都是素食主义者……”

Ray在咀嚼和吞咽之间相当艰难地反问:“你对法师很熟悉吗?”

Katto点了点头,拿起一只鸡腿往酱料碟里蘸了两下:“我以前的雇佣兵团里有两个法师。”

“你是哪个军团的?”

Katto沉默了一会儿,说:“血翼。”

Ray吹了声口哨:“死亡之翼,厉害。听说他们在东部定居了?你没跟他们一起吗?”

觝狼有几分别扭地抓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精酿麦芽啤酒,“没有。我不适合在人类的城市里长期居住。”

法师“哦”了一声。

鉴于两人目前的身份是绑匪和肉票,而且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话题微妙的走向带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两人只能靠不停的进食来避免视线的交汇。

“血翼军团里的法师是哪一种?术士?元素法师?还是附魔师?”

Katto皱着眉头,开始回忆他过去的同僚:“多尔吉哈应该是元素法师,他擅长雷电魔法;海姆瑞是附魔师,以前他给我的盾施过咒,后来那把盾牌的防御力变得很高,还能反弹一些低级的咒术。”

“那把盾呢?”

“在战场上弄丢了。我后来又搞到了一把新的,让他再来一个的时候他不干了,他说,Katto,按你这个打法,我把自己的法力耗光了也不够你折腾的,你这种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又快的怪物,还是靠你那身皮子吧!”

他说着,唇边突然泛起一个有些温柔的笑意,“后来我也发现,我大多数的盾牌之所以不是弄丢就是弄坏,是因为我老拿它们当锤子砸。有次闲着没事,团长跟我走了两招,完后说,你应该试试看双手剑,我就去搞了两把。你别说,这之后再跟他打,起码能多撑五分钟才趴下。”

“你们团长,据说以前是个圣骑士啊?”

“我们团长啊,”Katto有些骄傲地皱了皱鼻子,“那可不是吹的……”

也许是许久跟人讲过这么多话,也许是这家娼馆的私酿度数有点高,觝狼突然间似乎来了谈性,他开始讲起多年前横扫东部大陆诸国的血翼军团,讲起团内的弟兄和那些光荣的战场。

法师专注地听着,偶尔还“嗯嗯”两声加以附和。直到羊腿只剩下几根白骨,Katto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有点过头,这让他又丧气又恼火。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又板起了面孔,凶巴巴地开口:“你吃完了吗?吃完赶紧去睡觉!”

法师叹了口气,把手中剩下的半根骨头扔回餐盘,擦了擦手上的油,爬到了床上。

热水都被他用光了,Katto只好用毛巾草草擦了擦身体,然后也爬到床上。

此时已经入夜,外面的声音却并未有任何减轻的迹象,穿过空气,穿过一闪闪雕花的窗棂,穿过酒精与香气混合的迷雾,一层层透入房间,丝弦与调笑的声音模糊了边际,像是一股带着点儿热意的气流,往人耳边轻轻吹拂。

旁边的房间开始有些旖旎的声响,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动之间,还有男人和女人的轻笑与呻吟。

既然是娼馆,这都是免不了的。Katto在选择这个藏身之处的时候,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却觉得有一些羞愤,只好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向床铺边缘缩了一下,权作抵御。

背后,法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干嘛?”觝狼没好气地问道。

“我只是想啊,现在你看,我们左邻右舍制造的噪音都这么响,如果我们的房间悄然无声,会不会有点惹人怀疑?”

Katto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不可思议地扭头回望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法师无辜地摊开两手:“我只是提个建议,我可以叫两声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你不必开口,我一个人也能模仿得很像。”

此时月光从窗外洒进一片银辉,一楼廊下的琉璃灯在晚风中摇摇摆摆,彩色玻璃的光斑在他们的窗前摇曳出一小片斑斓。

法师望着他,清白无辜,看得Katto不由得心头火起。

他把自己重重地丢回到床上,背对着他,愤愤地说:“少他妈废话!赶紧闭眼睡觉!”

法师再没有说话,等到Katto悄悄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月光轻轻洒在他的睫毛上,银辉映照着两片光洁的眼皮,像夜色中的沙丘。

Katto轻轻叹了口气,缩了缩高大的身躯,也闭上了眼睛。

听到身边人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继而响起轻微而低沉的鼾声时,法师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沉睡中的觝狼。

确认他睡沉了之后,他翻起手掌,凝神屏息,试图在指尖凝聚起一点魔力,最终却只有一点点转瞬即逝的荧光。

还是不行。

他现在连一个最低级的沉睡咒都做不出来。

法师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能冒险了。

他轻巧地起身,拿起罩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此时夜已深沉,整个娼馆灯火已熄,一片黑暗。他摸索着走出大厅,向这家娼馆后面一个小小的花园走去。

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花园了,如果是Kwin,一定会选在这里和他碰头。

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个花圃,大约只有三亩半那么大小的尺寸,里面栽了不少俗气又艳丽的蔷薇和石榴。

他果然猜对了。一株正在怒放的石榴树上,一个小小的影子正倒挂在枝头。

“来的真慢。”那语气,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嗔怪。

那是一只全身血红的蝙蝠,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用一双狡黠的眼睛倒着看他。

“我必须确认他睡熟了才能过来。我刚才试了一下,连沉睡咒都使不出来。”

法师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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