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庖丁

专门负责脆皮鸭的品鉴。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9】 【魔法AU】 【卜岳】

(本章Katto和Pinky!)

Katto是被惊醒的。

做佣兵做久了,精神上好像总绷着一根弦儿,哪怕睡眠中也是这样。

何况他的姿势并不舒服,眼睛还闭着的时候,有一种受到威胁时的寒意,如同一根冰凝成的针一般刺入脑海。

他猛然张开眼睛。

原本躺在地上的法师此刻正蹲坐在他跟前,双手撑地,背部拱起,像某种类人猿一样,歪着头盯着他。

说“盯”这个词,并不太准确。

他的眼睛里,本应是瞳孔的地方空白一片,整个眼球仿佛只有一片茫然的眼白。

然而他却知道那对白丸一样的眼睛此刻正在盯着他看,仿佛在看着一只猎物。

那张苍白的面孔上毫无血色,也没有表情。

法师胸前的血洞贯穿了整个胸口,居然能从中间的缝隙里看到他背后的墙壁。

这个人怎么还能活着?!

不,这个东西,还能称之为人吗……

Katto心里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Ray!”

就在他叫出这个名字的同时,法师张大嘴巴,猛地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的伤口处。

Katto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感到一口獠牙狠狠地撕扯着被秘银长剑绞出来的豁口,伤口再次被撕裂。

Pinkray失去理智般地在那个伤口处咬着、吮吸着,急不可待地把他的鲜血吞咽进肚。

这时,Katto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定身咒居然到这时刚好失效。

他一把扯下把脸埋在自己颈窝处的法师,反手噼噼啪啪抽了他几个耳光。

“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法师抖了抖身体,却丝毫不见清醒的迹象,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叫,企图再次凑上去吸血。

"操——!"

Katto骂了一声,用力把那个生物推开。

就在它再次扑过来之前,Katto看见了墙上那副锁链。

那个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的生物并不难对付,它和那个法师的武力值相差无几。因此轻易地被制服,而且锁在了墙上。

两条锁链只有一尺余长,吊在墙上,那个生物挣扎时锁链哗啦哗啦作响,静止时手臂却不能落下。它三番五次地往前用力扑过来,被手铐困住,两个肩膀被扯得向后绷紧的样子,让Katto情不自禁地想,也许这个生物的智商并不高,或许只有生存本能而已。

他不太敢长久地盯着那个生物瞧。作为佣兵,Katto经历过无数如同活地狱一样的战场,鲜血、脑浆、断肢,他都习以为常。然而面前这个生物有一种独特的恐怖感,它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与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之下,却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智慧。

尤其是,这具躯体的主人,几个钟头之前还在那样鲜活地说过、笑过。

Katto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蹲在这东西前面,观察着它。

当他的视线落在这个生物的胸口时,Katto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

刚才还穿了个透心凉、大到足以让目光穿过那个洞看到后面墙壁的那个血洞,已经开始愈合了。

断口处的肌肉仿佛是什么活物一般,在轻微、又清晰可见地蠕蠕而动,每一块细小的肌肉纤维都在拼命链接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同类。而刚才还白森森的骨茬,现在已经连成了完好的一片。

操,现在该怎么办?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应该是把这个麻烦扔在这里,扭头就走。

反正当时雇主说的是"完好无损",现在他连这东西还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剩下的一袋金币他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但是Katto没有动。

他看着那张面孔,心里想着的是刚才那个足以让他当场挂掉的瞬间里,这个人拼尽全力扑过来、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这时他发现,刚才死趴趴地还吊在手铐上的这个东西,肩膀正在抽动。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它居然在哭。

它哭得很怪异。

因为Katto身子多少凑近了一点,血腥味又刺激了这玩意儿,它猛地向Katto扑过来,锁链一阵哗啦乱响,从它肩头到链条被扯成平直的两条线。

那张面孔上,嘴仍然在穷凶极恶地大张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睛却无动于衷地流着泪,仿佛它全身上下,只有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里小小的泪腺,还保持了几分人类的意识似的。

操他妈的祖宗十八代!

Katto猛然站起来,冲出门外,泄愤似的把木门在门后重重一摔。

这间石室和一栋小木屋紧挨着,木屋屋倾梁颓,好像荒废已久,看起来似乎是猎人临时过夜所住的地方。令人惊讶的是,周围完全没有结界,也没有埋伏,完全不像是一个法师设置传送法阵时的目的地。

外面是一片广袤的森林,凭借敏锐的嗅觉,Katto能知道这周围方圆十里内并没有任何人类或精灵的存在,风中只有植物的清香和野兽皮毛与粪便的味道。

觝狼这个种族都是天生的猎人,他年少离家之前,父兄把他训练得十分出色。还没到半个钟头,他就活捉了一头鹿。

他没有立即杀死那头鹿,而是把它四蹄捆起,扛回了那间石室。

他用匕首在鹿的颈动脉上扎了个不大不小的血洞,把它凑到那个生物嘴边。

那个生物鼻子猛烈地抽动了几下,空气中全都是新鲜的、热乎乎的血腥味,它立刻咬住了那个伤口,开始大口大口吮吸那些鲜血。

那头鹿的蹄子被Katto紧紧钳在手中,挣扎越来越无力,最后完全不动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鹿彻底死亡以后,那个生物停止了吮吸,又恢复了那个病恹恹的样子,软绵绵地挂在手铐上,头也无力地垂在胸前。

它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但是胸口微微起伏。

衣服胸前那个挺大的破洞里露出来的皮肤非常光洁,甚至能看到胸口一粒小小的痣。

没有丝毫伤痕。

连手臂上的烙印、脸上的肿块,都一并消失了。

Katto从废弃的木屋上拆了不少木头,烤着吃了那头失去了全身大约一半血液的鹿。

他也很饿。作为一头觝狼,他的愈合能力是人类的十倍不止。然而在恢复期间,觝狼也需要大量进食。也许那个生物也是一样呢?

这就是半兽人战士简单而粗暴的逻辑。

吃饱以后他嚼了一些从森林里采到的草药,胡乱敷在伤口上。然后他把石室里那些稻草拢了拢,准备在石床上凑合一晚上。

那个生物仍然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挂在锁链上。

但好歹,他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再度响起了。那东西居然有呼吸了。

第二天早上,被锁在墙上的人还是没醒,Katto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搞不定老福特的分段了,等回去能有个台式机再编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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