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15】 【奇幻AU】
【弯呢RPS，奇幻AU，粮食向同人，PG12级】
【本章开始，会有大量回忆部分夹杂在“现在”的剧情里，请注意辨别。老福特的分行分段我实在搞不定，有时候无法用分行来表明】
【以下请收看，师徒三代心机婊相爱相杀的故事】
【15】
“这个。”他的导师疲惫地递给他一片如尼石。
他接过符文，上面画了一个神圣符号，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有点愣神。
也许是累了，大宗师今天的脸色特别冷峻，仿佛有点恨铁不成钢，咳嗽了半天，带着几分不耐烦说：“你解一下。”
他连忙用手覆上符文的表面。果然，这片石头上附了一个定点传送的法阵。
他把符文具象化在空气中，一行行读下来，双眼不由得睁大了。
这个法阵构成非常简单，里面包含一个坐标，应该是传送点，比较奇特的是法阵开启的激活命令——不是咒语，而是鲜血。
迪鲁的瞳孔骤然收紧。
他想起了那天他看到的情景。
Pinkray手臂上留着一块烙印，焦黑的皮肉下面渗出鲜血，一看就知道是具有神圣属性的符文干的好事，有片如尼石被随手扔在那头兽人的脚边——
“这、这是……？！”
大宗师冷峻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迪鲁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意。
他把这件事当成了DiDi面对前导师时一以贯之的恶毒与阴损，纯粹以折磨他取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在大宗师面前汇报时虽然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坏话，却没有想到这背后居然有这样的陷阱！
在他手臂上烙印，看起来是毫无意义的折磨，实际上不过是要让如尼石上的传送阵，接受一个明确目标的血液作为开启命令。然后DiDi故意把如尼丢到觝狼脚边，而Pinkray扑过去的时候，他的鲜血就触发了这个命令，传送法阵开启——
大宗师叹了口气。他今晚看起来格外苍老。
“养不熟的狼崽子啊……”他不无讽刺地感叹道，“真是有样学样，没一个靠得住的。”
看样子，老师似乎没有追究自己失职的打算。迪鲁松了一口气。
“你去抓人，”大宗师挥了挥手，“骑马去，不要走次元通道。最近核源的磁场不稳，我花了很多法力来修补它。”
难怪……最近白光塔内的水镜术和次元通道，确实有偶尔失灵的情况。
……但是，核源怎么会不稳的？议会的历史记录里，从来没有过核源不稳的记录啊。
但是确实出现过这种情况……依稀就是Pinkray堕落之前。
抓到巫魔与觝狼，迪鲁马不停蹄地带队赶回白光塔。他依照导师的命令，独自将那个兽人和Pinkray押去了大宗师的办公室。
他昔日的同窗在爆炸中伤到了脚，一瘸一拐地拖着步子在柔软的地毯上蹒跚而行，身上的锁链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爆炸时带起的烟尘让他的脸上、衣服上布满灰土，飞溅的碎石擦伤了他的颧骨，留下几道半干的血痕。外表虽然如此狼狈，法师的态度倒很轻松，在大宗师办公室门外等候时，甚至试图和押解他的法师寒暄几句，后者看他的表情活像见了鬼，迪鲁皱了皱眉头，把那人打发走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迪鲁扯了扯手里的锁链。
大宗师坐在一把椅子上。迪鲁发现，导师罕见地戴上了兜帽。
“哟，老师。”Pinkray轻佻地打了个招呼，“两年没见，看来我们两个的情况都不怎么好。”
大宗师从兜帽的阴影里抬起头来。
迪鲁心里不由得一惊。
兜帽下面，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爬满皱纹的脸上星星点点地散落着老人斑。
上午才见过一面，他看起来只是有几分疲惫而已啊！
此时此刻，大宗师维斯忒修斯，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那样，胸腔里嗡咙嗡咙满是痰音，像个破风箱一样嘶哑又粘稠地呼呼直喘。
“很好……迪鲁。”大宗师对他点了点头，“干得漂亮。”
然后他打开了通往核源的次元通道。
迪鲁曾经两次目睹过这个场面。
天花板上装饰性的花纹突然扭曲，从其中某个点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片橙黄色的光从上面透出，在地上投射出一个法阵。
“去法阵中央。”大宗师对Pinkray命令道，后者立即服从了。迪鲁对身中束缚咒的觝狼挥了一下法杖，觝狼高大的身躯也移动了过去。黄光闪烁了一下，两人的身影在阵中消失。
“迪鲁，”大宗师咳嗽了一声，向一旁的漱盂中吐了一口痰，看着他的弟子说，“那个崽子不能留。杀了他。”
“是。”
大宗师渭然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老人一样的疲惫感：“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了。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准备退休，找个宁静的山谷安养晚年。你将会是我的继承人。”
他没有抬头去看迪鲁惊喜到骤然间涨红起来的面孔，颤巍巍地从座位上走向那个法阵的中央。
蠢货。
就像他无数次在心里评价的一样，他这个弟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曾经无数次怀疑过他是真蠢还是假蠢，这家伙有一种在每一个值得追究的紧要关头停止思考不再细想的能力。
后来他发现迪鲁是真蠢。
如果Ray这么做，那八成是剩下的关窍他已经想通，不值得多费脑子。
百十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最终就选出来这么两个，结果哪个都靠不住。
迪鲁又蠢又贪，功名利禄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敢伸手，这几年他私下收受过的东西，真当自己不知道吗？
沙漠国家进贡过来的宝石一年不如一年，这几年越发连个成块的都没有了，送到他面前的，鸽蛋大小的还不够十枚。要是他拿宝石去炼化也就罢了，全花在酒色财气上头，简直丢他的脸。
要不是Pinkray跑了，他真有心给这家伙塞个什么任务让他死在外头得了。
但是Pinkray，更靠不住。
人有贪念，就有把柄。有了把柄，就好控制。
那个孩子是他自己发现的。
那是一个东方小国，因为周边在打仗，城外多了很多胡乱填埋起来的乱葬坑，他巡视战场时发现那孩子一个人蹲在那里玩。
“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
小孩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答话时也不怕生，清晰又响亮地说：“他们害怕死人，不敢来。”
“你不怕吗？”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小孩跟个小大人似的耸耸肩，“你看这个。”
他饶有兴味地蹲下身子，看着那孩子归拢了一小堆白骨。
那孩子用手虚虚覆盖在上面，不一会儿，那些白骨居然动了，七拼八凑地拼成了一只手掌的样子。
这是……骨魔召唤。
维斯忒修斯心里一阵狂喜。
小孩遗憾地缩回手：“我就能做成这样了。”
大宗师从袖中掏出法杖，随手一挥，地面凸起，泥土翻开，一具白骨从泥土中站立起来。
“哇，厉害。”小孩有点羡慕地看着那具站着不动的骷髅架子，伸手弹了弹它的肋骨。
“想学吗？想就跟着我走吧。”
“好啊。”
原本是城里小康人家的孩子，父母做点小生意，因为战乱即将到来，一家人原本准备逃跑，现在孩子被名满天下的大宗师挑去当学徒，喜极而泣，恨不得给大宗师磕几个头才能表达谢意。
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Pinkray。
光明法师俯首皆是，亡灵法师百里挑一。
自己的亡灵法术，终于后继有人了。
这个孩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的表现也越来越像一个亡灵法师了。
他天然地带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仿佛除了知识什么都不在意，学习起来固然如饥似渴，但是他从未发现这个孩子对于物质和名誉有过什么特别的渴望。
成年以后，他对导师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出色地完成，却很少开口要求什么奖励与赏赐。
作为一个政治家，大宗师维斯忒修斯其实并不信任这样的人。
有弱点的人才好利用，无欲则刚的人，反而很难控制得住。
也许还是年轻吧？没有尝过醇酒妇人的好处，哪能沉溺其中。他试图说服自己。因为那时候他确实没有用得更顺手的人。Pinkray和迪鲁的明争暗斗是最好的制衡，打破其中一方都不行。
直到那一次，Pinkray去东国精灵执行他的某项密令，让刚刚签署和平协议的两个精灵部族再次反目。
那次任务过于凶险，Pinkray消失两天之后才有消息传来，说他已经死了。
大宗师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
谁知，两个半月之后，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精灵崽子。
“老师，我想要自己的法师塔。”
他有点震惊，又毫不意外。
他一直感觉自己的弟子总有一天会开口跟他要什么出格的东西，但是他没想到那会是一座法师塔。
按理说，他连宗师的资格都没有，居然想要法师塔，简直是恬不知耻的请求。
但如果论实力……
议会那帮老冬烘肯定会反对，但是压下他们的异议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想了片刻，问：“你想要建在哪里？”
Pinkray垂下眼睛，说了一个地名。
……非常偏远，已经脱离白光塔的控制范围了。
大宗师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精灵崽子。后者被他目光一扫，身子一颤，紧张地攥着Pinkray的袍子，往他身后拱了拱。
“可以。”他说。
现在，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了，我的好徒儿。
自己这个弟子，一直对什么都是淡淡的，直到有了那个叫做DiDi的学徒。
何况那孩子的素质他见过，比普通人类好一点，在精灵族里可以说是平平无奇，而且后天并不勤奋。这也和Pinkray的娇纵有关系，哪像他当年对待他们这一批学徒的态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徒根本就是导师的私仆，低级学徒要干大量的杂活来保证自己吃饱穿暖，如果没有特殊天赋，很快就会被革除。
留下来的这些，也必须千方百计讨得导师欢心，才能得到一点知识的传授。
出门还要给学徒带礼物？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他怀疑过自己的学徒对那个精灵少年目的不纯，毕竟他的学徒毕生都没有表现出对女色的好奇，而那个崽子长大后又是那样一张脸。
后来他又发现不是，Pinkray对待他，与其说是学徒，还不如说是养子。
如果不是娈童，反而是这种关系，那简直更好不过。
因为娈童死了还能再找一个，养子么……
他冷眼旁观，很少干涉Pinkray如何对待那崽子。
不像迪鲁，毕竟迪鲁的学徒，以后他都有用处。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大约是见他对崽子毫无兴趣，Pinkray对他的纵容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
有一次，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他突然提出，让那崽子执行个任务试试看。
话一说出口他就开始仔细观察Pinkray的脸。
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表情倒是纹丝未动，对他笑着说：“老师，那孩子学艺不精，只怕误了您的大事。”
要不是过后看见他手上被自己的拇指硬戳出来的印子，维斯忒修斯都快要相信了。
Pinkray是真喜欢那崽子。
他甚至撞见过Pinkray像世间任何一个父亲一样，扯着同事大肆谈论自家的孩子，完全罔顾对方毫无聆听的兴趣，一直在嗯嗯啊啊地敷衍他。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调查这个崽子。
当他把那件襁褓扔在桌上让Pinkray自己看的时候，他满意地看见，血色从弟子脸上骤然褪去，一丝不剩。
已经泛黄、褪色的旧襁褓上还挂着一小片枯叶，只有圣裔徽章上的金线还在泛着光。
“你当时把他领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向我报告过，这个孩子是精灵圣裔。”
大宗师平静的语气下有一丝肃杀。
精灵族的起源，在不同部族中有很多大同小异的传说，然而源头都是一致的：自然女神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掌管白昼，妹妹掌管黑夜。后来姊妹两个同时嫁给了森林之神，然后生下了精灵的始祖，姐姐生下的是白精灵，而妹妹生下的，就是暗精灵。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固然造成了白精灵和暗精灵延绵千年的战争，但是也有一些非常微弱的证据为它的真实性提供佐证
那就是精灵圣裔。
白精灵和暗精灵，各有几支血脉，据说是女神的嫡系传承。这些圣裔在精灵部族里的地位十分神圣，然而许多年来已经渐渐血胤断绝，偶尔出现几个，大多也被证明是赝品。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想要控制东国精灵，得到一个圣裔对议会有多大的好处，你难道不懂？！你居然胆敢瞒了我这么久！”
大宗师怒极，随手抓起一枚水晶镇纸丢向Pinkray，后者没有躲，被镇纸砸中额头，一行鲜血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学徒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猊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大宗师不由得有些意外。
“我愿意做一切事情来弥补这个过失。”
大宗师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垂首跪在地上的Pinkray。
“我已经……不年轻了。”他长叹一声，有几分无力地跌回座椅中。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对我的学徒有点太残酷。也许你也这么觉得。”他苦笑了一声，“但是我必须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成熟起来。”
他从座椅上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学徒。
“因为我快要死了。”
【注释：“猊下”其实是个日本词，是对和尚（法师）的尊称。
因有名望的法师开坛讲经时，御座上方有狻猊图案。
狻猊为观音坐骑。
后来延伸至“教宗”的范畴，凡教宗均可称猊下。
用在这儿就是为了suai！
你得suai，不suai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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